多年來一直有一種聲音認為應該公布官員的財產。下面我談談我的看法。
首先,公布官員財產的確有利于防止腐敗加強群眾監督。但事情沒那么簡單。再往下想,官員的財產公布了,那資本家的財產要不要公布呢?如果只有政治權力受到輿論的監督并時不時受到輿論的沖擊而資本權力卻沒有受到沖擊,這很容易造成權力的失衡。所以我認為人們也應該要求公布所有資本家的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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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還不是到此為止。畢竟很多資本家其實也不太怕公布自己的財產。在很多資本主義社會就是這個樣子的。這里的要點在于,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有很強的社會心理支持資本家有較多的財產收入。而美國等國家的實踐表明,雖然很多資本家特別是大資本家都可以公布財產,但人民依然面臨著資本權力過大又不負責任的嚴重問題。
那如何彌補呢?根據西方資本主義國家長期運行的經驗看,我認為可以補充一條,就是資本家必須公布自己的納稅記錄。當然了,政客也應該相應公布。這個事情只要透徹地做到了,那么對資本家的輿論和民意制衡就會增強很多。即使像特朗普這樣的人,也往往擔心自己的納稅記錄被公布之后引起的政治反噬。
此外,資本家與政治人物之間的資金來往以及資本家的資金流向中有多少是國外進出的,這些信息也要公布。
如果資本家上述信息被完全公開,那么他們在社會上承擔的民意壓力是會增加很多的。
再往下想,即使這樣做了也還有改進的空間。很多時候資本也好政客也好做事情是有白手套的,是有中間人的。因此任何有大額財產流入流出的人也要公開其財產走向。順便說一下,這也有利于打擊犯罪和洗錢。
再想一想,對社會有強大影響力的還包括文化娛樂界,教育界和網絡輿論界的一些人。這里某些人的資產不見得有多高,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更容易受到金錢的影響,而這種影響將經由他們的社會影響力被放大。因此,為了全社會的公共利益,這類人的財產走向和稅務等信息也應該公布。你沒看錯,我主張網絡大V的財產也應該公開。
綜上所述,一個更透明清潔的世界是可能的,但這個前景需要建立在收集全社會有影響力人士的主要財產信息的能力之上。要做到這一點,除了技術的支持,還需要一個強大的利維坦。
我相信,等事情討論到這一步,相當多的原先鼓吹要官員公布資產的人現在又會大聲反對財產公布了。理由有保護隱私保護積極性等等等等。但普通人心里應該有數自己的屁股最好坐在哪一邊。
至于我個人的立場,我支持上述成功人士資產全披露計劃。
其他國家我看也沒有本事折騰。中國是有希望的,但短期內不要折騰這件事情。此事的長遠戰略意義很大,但不具備緊急性,現在貿然折騰可能會破壞既有的工作大局。等到中國坐穩老大(比如說四十年代以后),倒不妨真的來折騰一下這件事情。如果在四五十年代把這件事情扎扎實實貫徹下去,那么中國的政治文明水平又會上一個新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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